第9章

我钓的不是鱼 文鸡起舞 113071 字 2025-06-11 10:19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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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0:19:59

宇不凡抱着那面布满细微裂痕、彻底黯淡下去的冰魄映心镜,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,一步一挪,在几只惊魂未定的七彩鸾鸟好奇(或同情?)的目光注视下,终于挪到了“藏经楼”那扇厚重、散发着古老书卷气息的雕花木门前。

门无声地开启,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、灵墨幽香和淡淡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藏经楼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宏大得多。穹顶高远,镶嵌着星辰般闪烁的夜明珠。一排排巨大的、不知名灵木打造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,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。书架上密密麻麻,摆放着难以计数的玉简、帛书、竹简、甚至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奇特典籍。每一卷都流淌着或强或弱的灵光,昭示着其不凡的内容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静、肃穆、令人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的气息。

宇不凡站在门口,看着这浩如烟海的书山卷海,只觉得一阵眼晕。他从小在番多拉边缘的破落小村长大,勉强认得的几个字还是村里老秀才喝醉时胡乱教的,仅限于“米”、“面”、“肉”这种生存必需品。眼前这些?玉简上蝌蚪般的符文?帛书上龙飞凤舞的狂草?竹简上密密麻麻的鸟篆?在他眼里,跟天书没有任何区别!

“照看…典籍状况?” 宇不凡嘴角抽搐,内心哀嚎,“我连封面上的字都认不全!怎么看状况?看它有没有被虫子啃吗?”

一股巨大的文盲自卑感和被命运戏弄的荒谬感涌上心头。他垂头丧气地走进楼内,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空地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怀里的冰魄映心镜被他随手丢在脚边,像个没用的烫手山芋。

“一炷香…一炷香…” 他喃喃自语,目光呆滞地扫过那些散发着诱人灵光的典籍,肚子又不争气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万兽林那场惊魂动魄的消耗,让朱颜果的能量又消化了不少。

饿!还有无聊!巨大的空虚感包裹着他。不能乱想(怕社死),又看不懂书,这任务简直比在泥潭里啃鱼竿还折磨人!

时间一点点流逝,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。

宇不凡百无聊赖,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。他不敢看那些典籍的内容,生怕又触发什么“映心”机制。目光最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书架上。那书架似乎专门存放一些卷轴,其中一个卷轴的轴头,用一种极其细腻温润的白玉雕琢而成,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、散发着柔和粉光的宝石,在一堆或古朴或厚重的典籍中显得格外精致漂亮。

“嗯?这轴头…挺好看的…” 宇不凡的注意力被那颗粉光小宝石吸引,纯粹出于对亮晶晶东西的本能好奇。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想去摸摸那颗宝石。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玉质轴头——

“嗡……”

脚边那面沉寂的冰魄映心镜,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、如同叹息般的嗡鸣!镜面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,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
宇不凡吓得手一缩,如同触电!他惊恐地看向镜子,发现它并没有爆发强光,也没有美超凤的咆哮传来,这才松了口气,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:“吓死老子了…这破镜子,一惊一乍的…”

看来只要不乱想,光摸摸东西应该没事?宇不凡给自己壮了壮胆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找点事做。他看着那精美的玉轴头和粉光小宝石,一个念头冒了出来:这卷轴这么漂亮,里面的东西肯定也好看吧?虽然看不懂字,但说不定有画呢?看看图也好啊!

他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这次不是摸轴头,而是轻轻抓住了卷轴的一端,试图将它从书架上抽出来。

卷轴入手温润,带着玉石的凉意。宇不凡屏住呼吸,动作极其缓慢、轻柔地将卷轴一点点展开……

随着卷轴的展开,一片柔和旖旎的粉色光晕流淌而出。卷轴上并非文字,而是绘制着一幅幅极其精美、栩栩如生的…图画?

宇不凡好奇地凑近看去。

第一幅:云雾缭绕的仙池之中,一位身姿曼妙、仅以轻纱覆体的仙子,正慵懒地掬水沐浴。水珠顺着她莹润的肌肤滑落,姿态撩人至极。

第二幅:月下花前,一对神仙眷侣相拥而坐,男子丰神俊朗,女子眉目含情,衣襟半解,气氛旖旎。

第三幅:场景更加私密,锦帐低垂,红烛摇曳,两道身影纠缠,虽只是侧影轮廓,但那动作、那姿态…简直呼之欲出!

……

宇不凡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!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口水差点流出来!这…这他娘的是啥?!双修秘典?!春宫图?!还是仙家版本的?!

巨大的视觉冲击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、带着强烈好奇与燥热的刺激感,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他全身!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,脸上火辣辣的,心跳如鼓!虽然一个字不认识,但这图…这图他看得懂啊!太懂了!

“嘶…原来神仙…也搞这个?” 一个带着强烈求知欲(?)和猥琐气息的念头,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炸开,“姿势…还挺多…这招…没见过…那招…啧啧…厉害…”

他看得入了迷,浑然忘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精美的卷轴,眼神越来越亮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,完全沉浸在了这“博大精深”的“学术研究”之中,连脚边那面镜子再次发出的、比刚才更清晰一些的嗡鸣都没注意到。

就在这时!

“嗡——!!!”

冰魄映心镜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目的粉红色光芒!那光芒妖异、旖旎,带着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诡异气息!镜面如同沸腾的胭脂水,剧烈波动!

紧接着,一个冰冷、虚弱、却因为极致羞愤和滔天怒火而彻底扭曲变调、甚至带上了哭腔的女声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宇不凡的神魂之上!

“宇!不!凡!你…你这下流无耻肮脏卑鄙龌龊至极的淫贼!登徒子!孽障!万死难赎的畜生!!!”

美超凤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,带着神魂撕裂般的颤抖和一种被彻底玷污的绝望!镜中,那片冰蓝色的雾霭此刻竟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粉红!雾霭疯狂翻滚,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、剧烈颤抖的身影轮廓,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(意识体?),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怒而语无伦次:

“你…你竟敢…竟敢拿着…拿着本宫的…‘霓裳羽衣舞’…当…当那种…那种污秽不堪的东西看?!还…还…摩挲?!还…还品评?!脑子里…全是…全是那些…那些下作的念头?!啊啊啊!!!本宫…本宫要杀了你!一定要杀了你!把你眼珠子挖出来!把你的脏手剁掉!把你的神魂抽出来用九幽冰焰灼烧一万年!!!”

一连串的怒骂如同疾风骤雨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和毁灭一切的杀意!那恐怖的怨念和羞愤,隔着镜面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刀剑,将宇不凡凌迟处死!

“霓…霓裳羽衣舞?!” 宇不凡如遭雷击,瞬间石化!他低头看看手中那卷散发着粉色光晕、画着“学术研究”内容的卷轴,再看看镜子里那歇斯底里、羞愤欲绝的咆哮…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
社死!史无前例的超级社死!

他居然把堂堂神女的私人舞蹈图集,当成了双修春宫?!还看得津津有味?!还摩挲?!还…品评姿势?!

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让宇不凡脑子一片空白!他手一抖,那卷珍贵的“霓裳羽衣舞”卷轴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!

“夫…夫人!误会!天大的误会!” 宇不凡吓得魂飞魄散,语无伦次地对着镜子解释,“我…我不识字啊!我…我就看个图!我以为…我以为那是…是…养生操!对!是养生操!活动筋骨的!那姿势…看着就…就很舒展…”

“闭嘴!闭嘴!闭嘴!!” 美超凤的尖啸几乎要震碎镜面,羞愤的哭腔更加明显,“你还敢狡辩?!你那肮脏的念头!你那下流的眼神!本宫…本宫隔着封印都…都…恶心!想吐!滚!立刻给本宫滚出藏经楼!滚得远远的!永远不准再进来!否则…否则本宫现在就自爆封印!大家一起死!!!”

最后那句“大家一起死”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决绝!镜中的粉红色光芒和冰蓝雾霭剧烈冲突,发出刺耳的“滋滋”声,仿佛随时会崩溃!

宇不凡吓得魂飞天外!自爆封印?!这冰山神女被气疯了!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,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抓起那面还在疯狂闪烁粉红光芒的镜子,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“霓裳羽衣舞”卷轴,如同屁股着了火的猴子,连滚带爬、手脚并用地冲出了藏经楼!速度快得在身后留下一道青色的残影!

一口气冲出老远,直到再也看不到藏经楼的影子,宇不凡才背靠着一棵巨大的灵果树,瘫软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!冷汗浸透了青布袍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
他低头看着怀中那面光芒逐渐黯淡、但镜面裂痕似乎又多了几条的冰魄映心镜,镜子里映出他此刻惊魂未定、面无人色的脸。

“完了…彻底完了…” 宇不凡欲哭无泪,内心一片绝望,“把神女的舞谱当春宫看…还被她‘看’得清清楚楚…这梁子结得比番多拉的混沌云层还厚了…等她出关…怕不是挫骨扬灰那么简单了…估计要把我神魂点天灯啊…”

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浑身发冷。他疲惫地闭上眼睛,只想原地昏死过去,逃避这绝望的现实。

然而,就在他心神松懈、意识昏沉的刹那——

异变再生!

怀中那面本已彻底黯淡、布满裂痕的冰魄映心镜,镜面深处,极其极其微弱地…闪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画面!

那画面极其模糊,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,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…香艳?

似乎…是一个冰蓝色的、雾气氤氲的…浴池?池边光滑的月魄寒玉地面上,散落着几件…轻纱?还有…一只完美无瑕、沾着晶莹水珠、纤尘不染的…玉足?

画面一闪而逝,快得如同幻觉!

宇不凡猛地睁开眼,惊疑不定地看着怀中的镜子!镜面依旧黯淡,布满裂痕,映照着他自己那张惊恐茫然的脸。

宇不凡拖着如同灌满了铅的双腿,一步一挪,每一步都牵动着神魂深处那被秽气冲击后的、如同针扎般的余痛。他怀里那面冰魄映心镜,镜面上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,冰凉的触感透过青布袍传来,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这趟“照看”之旅的惊心动魄。

万兽林的混乱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、劫后余生的死寂。远处那半跪在地、胸口覆盖着厚厚湛蓝坚冰、如同山峦般喘息着的混沌古猿,是这片死寂里最刺眼的注脚。宇不凡甚至不敢再看它一眼,生怕那玩意儿又突然暴起。

终于,一座巍峨古朴、散发着浓郁书卷和岁月气息的楼阁出现在视线尽头。楼阁通体由一种温润如玉的青色古木构筑,飞檐斗拱,雕梁画栋,檐角悬挂着青铜古铃,在微风中发出清越悠远的声响,洗涤着人心。匾额上,三个古篆大字铁画银钩——“藏经楼”。

这地方,总算看着安全点…至少没有会暴走的神兽和会读心的镜子(大概?)。

宇不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,强打起最后一点精神,抱着裂痕密布的冰魄映心镜,踉踉跄跄地走到藏经楼那扇沉重的、仿佛承载了万载时光的青铜大门前。

大门紧闭,散发着沉甸甸的威压。

“最后一哆嗦…” 宇不凡深吸一口气,努力放空大脑——这次是真的放空,经历了万兽林的“内心戏直播”惨剧,他对自己那饿鬼本能的思维已经产生了严重的PTSD。他学着之前青梧的样子,僵硬地举起镜子,对着紧闭的青铜大门,开始了最后“一炷香”的“照看”任务。

镜面平静,映出青铜大门古朴沧桑的纹路,还有宇不凡那张沾着灰、带着惊魂未定表情的脸。他眼观鼻,鼻观心,内心反复默念:“我是木头…我是石头…我啥也不想…啥也不看…”
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藏经楼周围异常安静,只有清风拂过古木楼阁的沙沙声,以及檐角铜铃的清鸣。这份宁静,对于刚从兽潮边缘捡回一条命的宇不凡来说,简直是天籁之音。

紧绷的神经,在死里逃生后的安全环境下,终于有了一丝松懈。神魂的剧痛、身体的疲惫、以及刚才高度紧张消耗的巨大精力,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
困意,如同最温柔的毒药,悄然侵蚀着他脆弱的意志。

眼皮越来越沉…越来越重…

镜子里,青铜大门上的古老纹路开始模糊、旋转…

宇不凡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、一点…如同小鸡啄米…

“不能睡…不能睡…夫人看着呢…” 残存的理智在脑中发出微弱的警报。可身体的疲惫如同山崩海啸,瞬间淹没了这点微光。

“呼…噜…”

一声轻微的、带着浓浓倦意的鼾声,从宇不凡微张的嘴里漏了出来。

他保持着举镜子的姿势,身体微微前倾,额头“咚”的一声,轻轻地、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冰凉坚硬的青铜大门上!

这一磕,不仅没把他磕醒,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支点。他索性将额头抵在门板上,整个人像根被钉在那里的木桩,彻底进入了梦乡。轻微的鼾声变得均匀而绵长,在寂静的藏经楼前显得格外清晰。

怀里的冰魄映心镜,镜面倒映着他抵门酣睡的蠢样,那几道裂痕在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藏经楼内,一片浩瀚无垠的书海。

高耸入云的巨大书架如同连绵的山脉,一直延伸到视线无法企及的深处。书架上,并非凡俗的纸质书卷,而是悬浮着无数光团!有的光团如同星辰,静静沉浮;有的如同流萤,在书架间穿梭游弋;有的则凝聚成古朴的玉简、竹简、帛书、乃至奇异的兽骨、龟甲形态,散发着或古朴、或玄奥、或凌厉、或温和的种种气息。

这里是知识的海洋,是道法的源头,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。

然而,此刻在藏经楼最核心、也是最高处的一片区域——由万年养魂木构筑的静室之中。

美超凤盘膝坐在一方由纯净“月魄寒玉心”雕琢而成的莲台之上。她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如纸,嘴角残留着淡金色的血痕。周身萦绕着浓郁的冰蓝色仙灵之气,如同一个巨大的茧,将她包裹在内。只是这冰蓝的光茧,此刻却显得极其不稳定,表面不时有细微的、如同电弧般的湛蓝能量乱流闪过,每一次闪烁,都让她紧蹙的眉头更深一分,嘴角溢出的淡金血丝也更多一缕。

强行隔着封印催动本源仙力镇压混沌古猿,又承受了蚀心印秽气的剧烈反噬,她的伤势远比宇不凡想象的更重、更凶险!此刻她正处在疗伤的关键时刻,如同在万丈深渊的冰索上行走,稍有不慎,便是仙基崩毁、道行尽丧的下场!

她需要绝对的宁静!需要摒除一切外界的干扰!

然而,就在她全副心神沉入识海,艰难地梳理着体内狂暴冲突的冰寒仙力与蚀心秽气残余,试图稳固那摇摇欲坠的仙基时——

一股微弱却极其顽固、极其不和谐的“杂念”,如同夏日里最烦人的蚊蚋嗡鸣,硬生生穿透了她全力维持的冰心之境,强行钻入了她的识海深处!

这“杂念”是如此的具体,如此的…愚蠢!

一个画面在她识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:藏经楼那扇厚重的青铜大门前,那个该死的、一身狼狈青布袍的凡人蝼蚁,正以一种极其滑稽、极其不雅的姿势,额头抵着门板,呼呼大睡!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…口水?!轻微的鼾声如同魔音灌耳,在她识海里无限放大!

紧接着,一股更加庞大、更加混乱、更加不堪入目的“信息流”,如同决堤的污水,顺着那面该死的、裂痕密布的冰魄映心镜,以及那若有若无的“姻缘羁绊”联系,汹涌澎湃地冲击而来!

那是宇不凡的梦境!

在梦中,他不再是那个在仙府里战战兢兢、被神女追杀、被管家记账、被神兽骑脸的倒霉蛋。他成了真正的“老爷”!

他穿着金光闪闪的袍子(料子比云织月魄锦还闪),翘着二郎腿,躺在一张由无数朱颜果堆成的巨大软榻上。左手抓着一只烤得金黄酥脆、滋滋冒油的巨大金甲鬣后腿(裂地金甲鬣的缩小版?),右手端着一个比他还大的玉碗,碗里盛满了晶莹剔透、散发着浓郁灵气的“月华凝脂”灵液!

他一边大口撕咬着香喷喷的烤肉,吃得满嘴流油,一边对着空气颐指气使地嚷嚷:

“青梧!再来一条腿!要后腿!烤嫩点!”

“小麒麟!过来给老爷捶腿!轻点!你那角硌得慌!”

“还有那个谁…美超凤!对!就你!冰块脸!愣着干嘛?没看见老爷的碗空了吗?倒酒…哦不,倒灵液!要满上!”

梦境中的美超凤,穿着一身花花绿绿、极其庸俗的侍女服(现实中的美超凤看到这画面,识海瞬间掀起滔天巨浪!),低眉顺眼,一脸憋屈,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玉壶,正小心翼翼地往他那个巨大的玉碗里倾倒“月华凝脂”…

“快点!磨磨蹭蹭的!信不信老爷扣你工钱!哦对了,你欠我那两卷账单…嘿嘿…就用你那个什么宫抵债吧!以后改叫‘老爷的行宫’!” 梦中的宇不凡得意洋洋地剔着牙,发出猥琐的笑声。

轰——!!!

静室之内,盘坐在月魄寒玉心莲台上的美超凤,娇躯猛地剧震!

“噗——!!!”

一大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、都要刺眼的淡金色心血,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!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金色弧线,狠狠溅落在冰冷的玉台上,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,瞬间凝结成金色的冰晶!

包裹着她的冰蓝色光茧剧烈波动,表面湛蓝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狂蛇般疯狂窜动!她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!那双原本如同寒潭映星的美眸,此刻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,燃烧着足以焚尽九重天的暴怒、屈辱、以及一种被彻底玷污了无上仙格的极致疯狂!

“宇!不!凡!你!这!该!千!刀!万!剐!的!孽!障——!!!”

一声饱含着滔天恨意、无尽杀机、以及神魂重创后虚弱嘶哑的尖啸,穿透了层层封印,并非通过镜子,而是直接顺着那该死的“姻缘羁绊”,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了藏经楼外、正抵着门板酣睡流口水的宇不凡神魂最深处!

“嗷——!!!”

宇不凡如同被万载玄冰锥狠狠捅穿了天灵盖,惨叫一声,瞬间从美梦中惊醒!神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,直接从青铜大门上弹开,一屁股摔坐在地!

他捂着几乎要炸开的脑袋,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青铜大门,再低头看看怀里那面布满裂痕、此刻却诡异地散发出微弱红光的冰魄映心镜,镜子里映出他惊恐扭曲的脸。

“夫…夫人?!”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
“闭嘴!!!” 美超凤那嘶哑、虚弱却充满无尽怨毒的声音,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刮出来的寒风,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,每一个字都带着神魂层面的冰寒刺痛:“你!这!污!秽!至!极!的!蛆!虫!竟!敢!在!本!宫!的!藏!经!楼!前!做!那!等!龌!龊!妄!念!亵!渎!本!宫!仙!颜!罪!该!万!死!”

“我…我没有!我就…就睡了一小会儿…” 宇不凡吓得魂飞魄散,语无伦次地辩解,他隐约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个很爽的梦,但具体内容…打死也不敢想!

“睡?!还!敢!狡!辩!” 美超凤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虚弱而断断续续,却更加森寒刻骨:“本!宫!要!你!现!在!立!刻!滚!进!去!给!本!宫!把!地!面!擦!干!净!用!你!的!舌!头!把!你!那!肮!脏!的!口!水!给!本!宫!舔!干!净!一!滴!不!许!剩!”

舔…舔干净?用舌头?!宇不凡看着青铜大门下方,自己刚才酣睡时滴落的那一小滩亮晶晶的口水印迹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!

“不…不要啊夫人!我错了!我真错了!” 宇不凡哭丧着脸哀嚎。

“不!舔?!好!…很!好!” 美超凤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和决绝:“那!本!宫!就!让!你!永!远!留!在!那!里!陪!葬!吧!封!!!”

随着这声饱含着滔天恨意的“封”字落下!

“嗡——!!!”

藏经楼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,连同周围数十丈的空间,骤然爆发出亿万道玄奥复杂的封印符文!一层厚达丈许、流转着绝对禁锢气息的灰蒙蒙光罩,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扣碗,瞬间将整个藏经楼入口区域,连同瘫坐在地、一脸绝望的宇不凡,彻底笼罩、封印在内!

灰蒙蒙的光罩隔绝了内外,也隔绝了光线。宇不凡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!只有怀里那面冰魄映心镜,还在散发着微弱的、如同嘲笑般的红光,映照着他那张写满了“完蛋了”的惊恐脸庞。

“舔…舔干净…?” 宇不凡看着黑暗中,那依稀可见的、自己留下的口水印迹,再感受着周围那坚不可摧的封印壁垒…

一股巨大的绝望和荒谬感淹没了他。

这“老爷”当的…不仅要被记账、被雷劈、被神兽骑脸、被读心社死…现在还得…舔地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