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博物馆的地下仓库冷得像停尸房。荆鸿心蹲在尸体旁,手套下的指尖触碰到死者裸露的手臂时,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——触感不像人类皮肤,更像是某种冰冷的金属。
"第三例了。"法医陈明远拉下口罩,"表皮完全青铜化,但内部器官却呈现急性衰竭。死因是...矛盾。"
死者是著名考古学家许文山教授,三天前刚从汉中一座新发现的汉代墓葬回来。照片上的他精神矍铄,而现在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的,更像一尊粗制滥造的铜像,只有面部还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,凝固着惊恐的表情。
林艾翻看着现场照片:"他的酒店房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,但监控显示他死前曾剧烈挣扎...对着空气。"
"看这个。"齐阳指着死者锁骨处的一个奇怪印记——像是烙上去的符号,由三个相互缠绕的三角形组成,"前两位死者身上也有相同标记。"
骊鸢站在角落,反常地沉默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的疤痕,眼神飘忽不定。荆鸿心注意到她的异常,但没有点破。
"许教授最近在做什么项目?"他问。
"汉中南沙河古墓群,"林艾调出资料,"出土了一批珍贵青铜器,正准备公开展出。奇怪的是,同行五人中只有许教授和两位助手死亡,另外两名学生安然无恙。"
"三位死者有什么共同点?"
齐阳快速比对数据:"都直接接触过主墓室的一件特殊文物——'三才鼎'。"
"三才鼎?"
"汉代祭祀用的青铜器,"骊鸢突然开口,声音异常干涩,"传说中能沟通天、地、人三界,但历史记载很少...应该只是传说。"
所有人都转向她。骊鸢很少主动提供与案件无关的背景知识,尤其是涉及古代文物的部分。
"你对古董有研究?"荆鸿心试探性地问。
骊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"犯罪心理学包含符号学。这个标记..."她指向死者身上的符号,"是一种古老封印,用来封锁'不该存在的东西'。"
法医陈明远皱眉:"什么意思?"
"意思是,"骊鸢走向尸体,小心地翻开死者的右手掌——掌心赫然刻着与锁骨处相同的符号,只是方向相反,"许教授不是被谋杀...他是被'封印'的。"
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荆鸿心观察着骊鸢的侧脸——她下颚线条紧绷,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恐惧的神色,这在她身上极为罕见。
"我需要看那个鼎。"他打破沉默。
博物馆的特别保管室里,"三才鼎"被安置在防弹玻璃罩中。它比想象中小巧,约莫篮球大小,三足两耳,表面布满精美的纹饰。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鼎腹上刻着的符号——与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"出土时有异常吗?"荆鸿心问负责保管的研究员。
年轻研究员推了推眼镜:"电子设备在它附近会失灵,几位接触过的同事报告说做了怪梦...但这些都是迷信。"
"什么内容的梦?"骊鸢追问。
"呃...大多是关于古代祭祀场景的。许教授说这是心理暗示的结果。"
荆鸿心绕着展柜走了一圈,注意到鼎足上有细微的刮痕:"有人试图取样?"
"按规定是不允许的..."研究员犹豫了一下,"但许教授去世前一晚确实借走鼎做了检测,第二天一早才归还。"
回到办公室,团队汇总线索。齐阳破解了许教授的电脑,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标着"青铜会"。
"听起来像某种秘密组织,"林艾皱眉,"里面有什么?"
"研究报告,关于一种特殊青铜合金的。"齐阳放大屏幕,"这种合金在特定频率的声波作用下会释放纳米级粒子,能...改变生物组织构造?"
"将人变成青铜?"林艾难以置信。
骊鸢站在窗边,背对众人:"不是变成青铜,是重组细胞结构。古代炼金术与现代纳米技术的结合...有人重启了禁忌实验。"
荆鸿心走到她身旁,压低声音:"你知道些什么?"
骊鸢没有立即回答。窗外,夕阳将她的侧脸染成青铜色,那道腕上的疤痕在暮光中格外刺眼。
"只是猜测。"她最终说道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深夜,荆鸿心独自翻阅案件资料。三起死亡,相同的符号,神秘的青铜鼎...还有骊鸢反常的表现。他拿起许教授团队名单,注意到幸存的两名学生中有一个叫"杜青山"的名字被骊鸢用铅笔做了记号。
凌晨两点,他的手机震动——是安全屋的警报触发通知。骊鸢本该在那里休息。
荆鸿心驱车赶到时,安全屋空无一人,但后门微开。桌上放着一张纸条:"城南老茶馆,只你一人。——L"
笔迹确实是骊鸢的,但这种方式太不专业。荆鸿心检查了配枪,悄悄出发。
老茶馆在一条破旧巷子里,这个时间早已打烊。荆鸿心从侧窗潜入,黑暗中听到二楼传来低沉的交谈声。他无声地登上楼梯,透过门缝看到骊鸢与一位白发老者对坐。
老者约莫八十岁,瘦得几乎形销骨立,但眼睛异常明亮。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钱币,上面的符号与案件中的如出一辙。
"...守门人不应干预。"老者的声音沙哑如落叶摩擦,"平衡已被打破。"
骊鸢的坐姿挺拔如军人:"三才鼎不该被发掘。现在死了三个人,还会有更多。"
"那是他们的宿命。"老者摇头,"你父亲明白这一点,所以选择牺牲。"
"我父亲错了。"骊鸢的声音突然激动,"用活人祭祀的时代早就过去了!"
荆鸿心的呼吸一滞。祭祀?活人?骊鸢的父亲是谁?
老者叹息:"你体内的血决定了责任,孩子。'青铜会'已经分裂,激进派掌握了技术,他们想做的远不止杀几个人..."
"我会阻止他们。"骊鸢坚定地说,"但不是用你们的方式。"
老者突然抬头,直直看向门缝:"你的同伴听了够久了。"
荆鸿心知道自己暴露了,干脆推门而入。老者和骊鸢同时站起,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"他是干净的。"骊鸢挡在两人之间,"荆鸿心,这是杜明远教授,我父亲的老师。"
杜明远——杜青山的祖父?荆鸿心没有放松警惕:"深夜密会与案件有关?"
"比你想象的更有关。"杜明远苦笑,"年轻人,你正在调查的不是普通谋杀案,而是一场延续了两千年的战争。"
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铜片递给荆鸿心:"看看这个,然后决定是否继续深入。有些真相...会改变你的一切。"
青铜片入手冰凉,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。荆鸿心正想仔细查看,突然感到一阵眩晕——那些纹路仿佛在移动,重组,形成一幅幅动态画面:古代祭祀、熔炉中的惨叫、穿白大褂的现代人...
"够了!"骊鸢一把夺过青铜片,"他不该现在接触这个!"
杜明远意味深长地看着荆鸿心:"有趣...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接触时会昏厥,而你只是眩晕。也许骊鸢选对了人。"
"什么意——"荆鸿心的问题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是林艾。
"荆队!齐阳被袭击了!"她的声音因惊恐而尖锐,"他在分析青铜样本时突然...开始金属化!现在在医院!"
三人赶到医院时,齐阳已被隔离在特殊病房。透过玻璃,可以看到他的右臂和半边脸已经呈现出青铜色泽,医生们束手无策。
林艾红着眼睛汇报:"他破解了许教授的加密文件,发现'青铜会'在利用古墓合金开发生物武器。正准备告诉你时突然发病..."
"不是发病,"杜明远摇头,"是被标记后的激活。他接触了核心样本?"
林艾点头:"一点青铜粉末...他说要亲自分析成分。"
骊鸢脸色煞白:"必须立刻隔离整个实验室!那种粒子具有传染性!"
"太迟了。"杜明远指向窗外——医院对面的写字楼灯光突然成片熄灭,尖叫声隐约可闻,"已经开始扩散。"
荆鸿心立即启动紧急预案,通知警方封锁周边区域。混乱中,杜明远拉住他和骊鸢:"现在只有三才鼎能逆转这个过程。它不仅是武器,也是钥匙。"
"钥匙?"荆鸿心皱眉。
"开启和关闭粒子活跃状态的频率发生器。"骊鸢解释,"许教授一定发现了这点,所以被杀。"
杜明远从怀中掏出一卷古老竹简:"这是控制鼎的方法。但需要'守门人'的血脉才能激活...骊鸢是最后一个。"
骊鸢没有否认,只是解开衬衫领口,露出锁骨上方一个与死者身上相似但更复杂的符号——像是烙印,又像是胎记。
"我父亲不是考古学家,"她轻声说,"他是上一代'守门人',负责确保这些禁忌技术永不现世。"
荆鸿心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,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。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,城市正在陷入危机。
"怎么做?"他简短地问。
骊鸢展开竹简,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:"我们需要夺回三才鼎,在下一个满月之夜——就是明晚——进行逆转仪式。但'青铜会'一定会阻止我们。"
"那就做好准备。"荆鸿心检查弹匣,"为了齐阳,为了这座城市。"
杜明远将一枚青铜符交给荆鸿心:"戴着它,可以暂时抵抗粒子影响。但要小心...它会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。"
荆鸿心接过铜符时,再次感到一阵眩晕。这次,他清晰地看到一个画面——骊鸢站在祭坛前,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,鲜血顺着鼎身流淌...
是预兆还是幻觉?当他回过神,骊鸢正担忧地看着他。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,某种超越同事关系的情绪无声流动。
"走吧,"荆鸿心最终说道,"时间不多了。"
满月如一轮银盘悬在废弃教堂上空,将残破的彩绘玻璃映照得鬼魅般绚丽。三才鼎被安置在教堂中央,周围按照竹简记载摆满了各种古怪的草药和矿物。杜明远佝偻着背,用颤抖的手在鼎周围画下复杂的符号。
荆鸿心抱着半昏迷的骊鸢冲进教堂,程雪紧随其后。杜明远抬头看了一眼骊鸢锁骨上闪烁的青铜印记,脸色瞬间变得灰败。
"太晚了..."老人喃喃道,"共鸣已经深入骨髓。"
"少废话!"荆鸿心轻轻将骊鸢放在准备好的草垫上,"怎么进行逆转仪式?"
杜明远沉默地展开竹简最后一部分。图画清晰地展示着一个场景——满月直射三才鼎,守门人跪在鼎前,手持青铜匕首刺入自己心脏,让血液流入鼎中。鼎下方是被青铜化的人群,正在恢复人形。
"需要牺牲..."荆鸿心声音嘶哑,"没有其他方法?"
"两千年来从未有过。"杜明远摇头,"守门人血脉是唯一能重组青铜粒子的媒介。骊鸢的父亲当年试图寻找替代方案,结果..."
骊鸢突然睁开眼睛,瞳孔中青铜色与琥珀色交织:"结果他失控了...杀死了半个村子的人...包括我母亲。"
她挣扎着坐起来,解开衬衫领口,露出锁骨下方那个复杂的印记。在月光下,荆鸿心现在能清晰看到——那不是简单的符号,而是一幅微缩的星图,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鼎形图案。
"我出生时就有这个,"她轻声说,"父亲本想结束守门人血脉,但我继承了它...这就是为什么我被送到欧洲,远离这一切。"
程雪递过一柄与骊鸢之前所用相似的青铜短剑:"时间不多了。周正虽然死了,但他激活的青铜粒子已经开始自主复制。医院报告说又有三名医护人员出现金属化症状。"
荆鸿心猛地站起:"一定有别的办法!科技已经进步了两千年,不可能还依赖活人祭祀!"
"不是祭祀,"骊鸢平静地纠正,"是选择。守门人的职责就是确保这些力量不被滥用。"她看向杜明远,"齐阳怎么样?"
"林艾带他去了安全的地方,但..."老人欲言又止,"他的右肺已经完全金属化,撑不过今晚。"
骊鸢点点头,突然以惊人的敏捷夺过程雪手中的青铜剑!荆鸿心反应慢了一拍,没能阻止她。
"对不起,"骊鸢后退几步,剑尖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,"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。请照顾好齐阳和林艾..."
"不!"荆鸿心怒吼,但骊鸢已经转身冲向教堂深处!
程雪想追上去,却被杜明远拦住:"让她去...这是她的宿命。"
荆鸿心一拳砸在墙上,鲜血从指关节渗出:"狗屁宿命!"他拔腿就追,不顾身后老人的呼喊。
教堂地下室内,骊鸢跪在三才鼎前,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正好照射在鼎身上。青铜鼎开始发出低沉的共鸣声,表面的纹路如血管般亮起青光。
"父亲..."她轻声呼唤,双手握住剑柄对准心脏,"这次我不会逃避。"
就在剑尖即将刺入的瞬间,一道人影飞扑而来!荆鸿心撞开骊鸢,青铜剑当啷一声落地。
"你疯了吗?"骊鸢挣扎着要爬起来,"全城人的性命..."
"用你的命换来的生存有什么意义?"荆鸿心抓住她的双肩,"想想齐阳,想想林艾...想想我!"
骊鸢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,但锁骨上的印记突然剧烈闪烁,她痛苦地蜷缩起来:"太迟了...共鸣已经...啊!"
荆鸿心看着她身上蔓延的青铜纹路,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。他捡起青铜剑,在自己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!
"你干什么?"骊鸢惊恐地问。
"竹简说需要守门人的血,"荆鸿心将流血的手按在三才鼎上,"但没说不能混合其他人的血!"
不可思议的是,鼎身竟然开始吸收他的血液,青铜纹路中混入了一丝鲜红。骊鸢震惊地看着这一幕:"不可能...只有守门人血脉才能..."
"除非..."杜明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老人颤巍巍地走下,"除非血脉已经交融..."
荆鸿心没有理会,抓住骊鸢的手按在自己流血的掌心:"试试看。如果不行...我陪你一起死。"
两人的血在鼎沿交汇,奇迹发生了——青铜鼎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,纹路中的青光与红光交织,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。地下室剧烈震动,一道能量波以鼎为中心扩散开来!
骊鸢锁骨上的印记开始褪色,身上的青铜纹路如退潮般消失。她惊愕地看着荆鸿心:"你...你怎么会..."
杜明远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:"预言是真的...'当异血融于鼎,旧约将被打破'...骊鸢的父亲一直相信这点!"
能量波持续扩散,穿过教堂墙壁,越过城市上空。医院里,齐阳金属化的肺部开始恢复血色;街头,几名刚出现症状的警察惊讶地看着手上的青铜色褪去...
然而就在这时,地下室角落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!一个完全青铜化的人形从黑暗中浮现——是周正!他的身体已经大半金属化,但眼中仍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
"你们...毁了一切..."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,"但守门人血脉...必须终结!"
他扑向骊鸢,青铜化的手指如利刃般刺来!荆鸿心本能地挡在她前面,却被骊鸢一把推开。她拾起青铜短剑,迎向周正——
两具身体交错而过的瞬间,时间仿佛静止。周正僵在原地,胸口插着青铜剑;骊鸢踉跄几步,腹部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,鲜血汩汩涌出。
"骊鸢!"荆鸿心接住她瘫软的身体,手忙脚乱地按压伤口。
"没事..."她虚弱地微笑,"这次...我保护了你..."
杜明远检查了周正的尸体,确认完全失去活性后,立即转向骊鸢:"坚持住!逆转已经生效,你的血脉不再受束缚!"
然而失血过多使骊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。荆鸿心抱起她冲向教堂外,程雪已经发动车子等候。
"最近的医院!快!"
...
阳光透过病房窗帘,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骊鸢睁开眼,首先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荆鸿心。他胡子拉碴,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,但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。
"你醒了。"不是疑问句,他仿佛感应到什么,突然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对上她的目光。
骊鸢尝试微笑,腹部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:"多久了?"
"三天。"荆鸿心的声音沙哑,"医生说再晚十分钟送过来就..."
"齐阳呢?"
"完全康复了,正和林艾在外面吃早餐。"荆鸿心倒了杯水递给她,"杜老处理了所有青铜化痕迹,周正的死被定性为畏罪自杀。案件...结了。"
但两人都知道,事情远未结束。骊鸢轻轻触摸锁骨——印记虽然变淡,但依然存在。荆鸿心注意到她的动作:"杜老说你的血脉特性不会消失,但不再有致命共鸣。"
"代价是什么?"
"他没说。"荆鸿心犹豫了一下,"但提到'平衡已被打破','青铜会'的其他分支可能会..."
骊鸢看向窗外:"来找我。毕竟我现在是唯一知道如何激活三才鼎的人。"
一阵沉默后,荆鸿心突然握住她的手:"不管谁来,这次我们一起面对。"
骊鸢惊讶地看着他,在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里,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情感。她想起地下室那一刻,他毫不犹豫割开手掌的样子...
"为什么?"她轻声问,"为什么你的血能与鼎共鸣?"
荆鸿心沉默片刻,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青铜符:"杜老说...这可能是我家族的遗物。我父母死于一场火灾,但没人知道火灾原因..."
两人对视着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两千年前被分开的三个守护者家族,如今以这种方式重新交汇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和林艾的说笑声。荆鸿心松开手,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表情,但眼中的温度未减:"休息吧,我去叫医生。"
他转身时,骊鸢轻轻拉住他的衣角:"荆鸿心..."
"嗯?"
"谢谢。"她只说得出这两个字,但眼中闪烁的光芒胜过千言万语。
荆鸿心点点头,嘴角微微上扬。窗外,阳光正好,城市的阴影中或许还藏着无数秘密,但此刻,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就已足够。